【弗拉梅之石24h/23:00】皮囊之下
第24棒
上一棒：@鲜芋奶酪糕
杀手砂金x清道夫真理
文章三观不代表作者和角色三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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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西呢？”
长条的赌桌，青年坐在阴影里，抬头看着对面的人。那人脸上挂着笑，两手握在一块不住地搓着，听到青年的话，双手终于舍得放开，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。
“听见了吗，还不快把东西拿过来！”
手下战战兢兢地把密码箱提了过来，男人接过，亲自提着手提箱靠近了青年，把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，轻轻地把箱子扶正。青年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是打开了箱子，男人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能有些忐忑地问着，双手又紧紧接触揉搓着。
“您看看，是您要的吧？”
一声轻笑在不大的空间里扩散，男人虽然看不见青年的表情，但那种被危险锁定的感觉令他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。
“我要的，可不是这个。”
男人的额角开始冒汗，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。他望着青年，嘴里喃喃着。
“请，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青年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，大声笑了起来，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，他轻轻合上箱子。
颤抖的男人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，警报声像催命符一样。青年却没有动，他只是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。
“既然你们不给，那我自己来取。”
枪声骤然响起，男人惊恐地盯着青年，额头上的血洞让他没法做出太多思考。有人拔出枪指着青年，却发现他只是坐在那，一动不动。他笑着举起双手，小声抱怨着。
“你来的太慢了，拉帝奥。”
“废话别太多。”
紫发男人冷着脸，从砂金身后走出，砂金从他的手中夺过枪，一枪一枪解决了所有的人。把枪随手一扔，他懒散坐着，看着拉帝奥清理好了现场，这才站起身，拎起了桌上的密码箱。他经过拉帝奥身边，一把扯住他衣服上的绑带，暧昧地贴近了拉帝奥的耳边，轻声说着。
“走了，教授。今晚做个好梦。”
作为搭档，砂金和真理医生却是在一场晚宴上相遇的。
没错，非常俗套的一个故事。
但在这之前，砂金确信自己并不认识真理医生。他照常完成任务，却在重返现场时发现另一个人的痕迹，是组织里的清道夫，不同现场的相同痕迹让他确信——他有了一位属于自己的清道夫。
“有意思。”砂金摸着下巴，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人们将这确定为自裁时，不可避免地对这位清道夫先生产生了兴趣。作为组织里最强的杀手，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顺利脱困。但有了这位清道夫先生，他和他同频的思考让砂金能够更加轻松地完成任务。
回到晚宴那天，砂金穿着得体的礼服，用着金融顾问的身份，走进了有些富丽堂皇的大厅。安保并不牢靠，这给他行了很大的方便。盖着白布的长桌上层层叠叠垒着香槟，鲜艳的花束点缀着精致的茶点。砂金搜寻着任务目标，拥有绚丽眼神的眼睛扫视着大厅内的人。侍从递来香槟，砂金伸手接过，轻抿了一口。少量酒精可以使人亢奋，砂金搜寻目标的视线骤然停下。
不是任务目标，而是他的目标。
那是位紫发的男人。
男人拎着皮箱，穿着大衣，看上去风尘仆仆，和觥筹交错的晚宴有些不太和谐。他冷着脸，淡淡地看着身旁试图和他攀谈的人。身边的人都对他十分恭敬，交谈声从那边传了过来。砂金没有犹豫，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几步，随后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，注意力也随着几人的谈话飘了过去。他咪起眼睛，静静收集着有关自己猎物的消息。
“拉帝奥教授，上次……”
谈话很小声，但是砂金却敏锐捕捉到了别人对男人的称呼。他从兜里掏出手机，直接搜索。网站很快给出了答案：维里塔斯•拉帝奥，有名的学者。砂金咪起眼睛，看着拉帝奥对面的人鞠了一躬后满意地离开，自己从身边的台面上抄起一杯香槟，挂着自认为对得体笑容，靠近了男人。
“教授。”拉帝奥抬头，看向声音的来源。面前的青年脸上带着笑，拿着香槟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递了过来。
“有没有兴趣……”
“有没有人说过，你的笑容挺假的。”
砂金的表情僵了一下，他抬头，直视着拉帝奥。
“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我的面说的。”
拉帝奥耸了耸肩，空着的手接过了砂金递来的香槟，和对面的人轻轻碰杯。
专属于自己的猎物已经上套，但这并不急于一时，毕竟还有更要紧的事。砂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，还把酒杯倒了过来向拉帝奥示意。拉帝奥沉默地喝完了吗杯中的酒，看着砂金把酒杯放下就隐入了人群。他认命的叹了口气，找了个角落确定了行动目标后，就开始静静等待砂金行动。
遇上极其符合自己审美的男人，砂金走路都有些飘飘然。酒精开始作用，他借口向侍从求助，被带到了休息室里。确认侍从离开，砂金轻轻打开了休息室的门。走廊上空无一人，砂金轻轻靠近目标所在的休息室，敲开了门。
走廊上仍旧十分安静，直到拎着皮箱的拉帝奥出现。他推开了休息室，里面也空无一人，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。他心下了然，推开浴室的门后轻轻关上。他早就对砂金的手段见怪不怪，迅速布置好了现场。他忙的认真，身后的浴室门悄然打开，砂金靠在墙上，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拉帝奥。
“我说，你要看到什么时候。”拉帝奥把工具塞回了他携带的手提箱里，转头面对着他已经单方面合作了好几次的搭档。
“真理医生，是么。”砂金右手摆弄着不知道何处顺来的筹码，左手背在身后，朝着拉帝奥走了过去。
“教授，猜猜我左手藏着些什么？”
他笑得张扬，丝毫不管是否有人会发现狭窄凶案现场的两个嫌疑人。拉帝奥皱了皱眉，并不打算和他多说，砂金也没犹豫，在拉帝奥抬脚的时候，他十分不合时宜的举起了手中的花。
“教授，赏个脸吧。”
彼时两人因为任务总是一起行动早就住在了一块儿，杀手不相信除自己外的任何人，偏偏对这位清道夫先生放松警惕。拉帝奥身上有一种令他熟悉的感觉，呆在他身边就像午后阳光下伸懒腰的猫一样舒适。两人还会回忆初遇的那个晚上，即使是砂金单方面的初遇。
“你的手是抖的。”拉帝奥嘴上不饶人，鬼知道他对这件事的印象为什么这么深：当时搭配着鲜艳的花，是砂金肆意的笑，和颤抖的手。花朵上的水珠随着抖动滑落，眼前青年自信的眼神中夹杂了一些他自己都没发现的，名为怯懦的情绪。
“任务，有些脱力而已。”砂金摆弄着手里的匕首，上下嘴唇碰出了这么个理由。他把匕首甩到右手，静静看着右左手掌心。他的花朵递了过去，而男人稳稳托住了他颤抖的手。砂金眼神悠远，拉帝奥有些复杂的望向他，试图透过名为砂金的皮囊，看清他还不知道名字的，真实。正如真理医生是他的代号，他很容易就猜测出砂金也仅仅是眼前人充满伪装的外表。但对于自己早已坦诚的搭档，拉帝奥也希望砂金与他的信息对等。
“我是砂金。”他又开始擦着他的枪，“至于过去……不重要。”他没有抬头看拉帝奥，而当砂金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刃的问题时，就喜欢做一些小动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很显然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习惯。
但拉帝奥知道。他只是略带沉默地看着砂金的动作，奇迹般的没有呛他一回。
“我先走了，今天学校有课。”拉帝奥对砂金说着，抄起桌上的课本，走到玄关，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砂金，微微张了张嘴，犹豫了一瞬后，什么也没说，就转身出门了。紧绷的身体舒展开来，砂金把枪随意地甩在了茶几上。房子里很安静，这个被他称作房子的地方好不容易的人气，在拉帝奥走后重回寂寞。砂金照常收拾好了自己，正准备出门，又回到了房间，把挂着铁环的链子拽在手里，塞到了胸前的口袋里。他拍了拍胸口，又挂上了他一贯的游刃有余的笑。
他将自己的软弱藏的很好，却总是在男人面前露出马脚。套在皮囊之下的人，渴望与人亲近，却又害怕他发现自己胆怯的一面和不堪的想法。砂金按了按胸前的口袋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鼓动出来，被他压下。箱子里整齐的码放着护甲，砂金合上箱子，拉开车门，纯黑的车逐渐驶离。
拉帝奥走在学校里，学生从他的身边跑过，他好像和这个洋溢着活力的地方格格不入。他深深呼吸，这个世界的美好表象也与他，与他们格格不入。耳机传来一阵电流声，传导来的声音听着有些失真，疲惫的声音掩盖不住背景的混乱声。拉帝奥神色一凛，打开手机上的定位。红点闪烁着，配着耳机里滋滋拉拉的声音，他的心越跳越快。
“来接下我吧，教授。”
“来接下我吧，教授。”
青年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，拉帝奥捏了捏鼻梁。相比拉帝奥每天都有的教书KPI，砂金显得更闲一点。电话中少有的请求，让拉帝奥多年教书生涯中第一次选择了早退。他收拾东西下楼，砂金已经站在了学校门口，他正和门卫比划着，他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窘迫。
“这边。”砂金抬头，看见了走过来的拉帝奥，冲着门卫笑了一下。
“这就是我对象。”
拉帝奥没有听清砂金说了些什么，他只是看了看门卫有些莫名的眼神，把砂金领进了学校。两个人走在校道上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。
“有事？”
“没有事就不能和教授一起散步了吗？”
拉帝奥闭上了嘴，在这种时候，他总是说不过这个巧舌如簧的人，但氛围恰好，他又不愿意说些冷漠的话打破这个氛围。身边的学生跑过，对着拉帝奥问好，男人轻笑着点头，身边的青年又发话了。
“你最近好像心情很好。”砂金轻快地走着，拉帝奥抿了抿嘴。仅仅只有自己的生活里突然被青年强硬的挤入，习惯独处的他却很快接受了。他看向砂金，却正好对上砂金戏谑的眼神，他又心虚地挪开了眼神，只是余光还是会时不时落在那看上去十分柔软的金发上。
“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有这样的花……”砂金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花瓣，说出的话引起了拉帝奥的侧目，这是砂金第一次和他提起自己的过去。
“这是月季花，是蔷薇科属的常绿、半常绿低矮灌木……”
“行了拉帝奥，别老是破坏气氛了。”
砂金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科普的男人，对上了他略带疑惑的眼神，叹了口气。
“以后要是可以，我想和你一起住在那。”
等到拉帝奥赶到任务地点，天已经黑了下来。他尝试在耳机里呼叫砂金，却得不到回应。月光下，废弃的白色建筑上张牙舞爪爬满了藤蔓，死死勒在斑驳的墙壁上。风有些大，拉帝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，踏进了建筑里。
拉帝奥贴着墙谨慎地向里，一个个房间立在走廊两侧，他随机踹开一扇门，里面摆着一排床，木架子已经在长年累月中霉迹斑斑。墙面有火烧过的痕迹，他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。
火焰，浓烟，以及……
明亮的紫色眼睛。
拉帝奥缓过神，他已经推开了最后一扇门。砂金就坐在不远处，手放在一个铁片上。他摩挲着上面的字，突然出声。
“拉帝奥。”
“我在。”
“我们是不是，很久之前见过。”
砂金的声音有些颤抖，拉帝奥走上前单膝跪下，抓住他的手腕，却被他一下甩开。
“我……”
他又对上了那双紫色的眼睛，但里面的光已经熄灭了。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砂金坐在车上，收到了任务地址。当那熟悉的地址一出现，他愣了愣，眼睛里少见的出现了些许无措。他下意识看了看副驾驶，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独自出行。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被塞了回去，他很快驱车来到了这个他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地方。曾经表面上充满欢声笑语的孤儿院一片寂静，大门落着锈迹斑斑的锁，还有几条警戒线封住了大门，却已经被风吹得半掉不掉。他按照任务，却没找到任何一个人。等他终于开始懊恼自己那突然消失的警惕心时，组织的头目，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。
“或许你还记得那个把你带出火海的人。”
男人看着砂金的反应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。
“看来没忘，我可是给你带来了线索呢。”
“……说吧，你要我做什么？”
“爽快。”
男人冲着砂金抛出了一个U盘，砂金接过，插入了自己的手机里。他点开文件，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上面。
“杀了他，他知道的太多了。至于你想要的线索，就在这个房间里。”
男人笑了笑，声音好似有些为难。
“别说我为难你，但是我只是个商人。”
他凑近砂金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。
“不过是一笔买卖。”
“卡卡瓦夏！”
男孩瑟缩了一下，院长没能找到人，喊得更加大声。直到小手颤颤巍巍从角落举起，院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，一把从地上把他拽起。
“喊了多少遍，还不滚起来，今天可是有贵客。”
男孩反抗无效，被人硬拖拽着拉出了房间。一路上院子都在絮絮叨叨，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。
办公室里，贵客低头看着男孩，男孩不安地站在墙角低着头，院长问了声好，就笑着出了门。男孩看着门在眼前关上，疯了一样地冲向门口用力掰着门把手。
“没用的……”
那位贵客说着。
“没用的……”
心里的自己说着。
贵客朝他伸手，他爆发出了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撞在了贵客的身上。他看着那人的后脑勺磕在桌角上，他看着那人逐渐没了生息。他在办公室翻箱倒柜，翻出了一个打火机，点燃了办公室里随处可见的文件。
“卡卡瓦夏……”
轻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听着有些不真切。男孩没有理会，直到拍门声越来越大，他才如梦初醒，看着已经逐渐被火舌吞噬的房间，飞快凑到了门口。他听见拨弄门锁的声音，但烟雾也越来越大，他面对门板，靠在了门边的沙发旁，静静地坐着。烟透过门缝已经向外溢出，外面的人更加着急。
“卡卡瓦夏，你在吗？”
“在……”
意识逐渐模糊，他看着门突然打开，看着有人冲了进来，他缩在那人的怀抱里，等到下次醒来，他终于离开了那个监狱。
他不知道是谁把他带了出去，但那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命来赌一个生的机会。
他赌赢了。
卡卡瓦夏已经在那天丧生于火海。
活下来的是杀手砂金。
但……
“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？”
他声音在颤抖，拉帝奥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，冷着声说。
“我不管你刚刚发生了什么，现在，和我离开。”
砂金摩挲着把铁皮拔了下来，在拉帝奥不赞成的眼神中揣进了兜里。
“需要我告诉你得破伤风的概率吗？”
“不需要，教授。你知道的，我一向很谨慎。”
刚刚的脆弱仿佛不存在一样，砂金很快整理好了自己，他一把牵住了拉帝奥的手，在察觉到对方想要松开时狠狠握紧。他拉着拉帝奥上了车，按开了暖气，让拉帝奥冰冷的手逐渐回温。
“回家。”
砂金只字不提那天的任务，拉帝奥也没多问他那天的异常，只知道砂金好像任务多了起来。他好像不再需要一个清道夫跟着他，更多的情况是拉帝奥已经下班，回到家却依旧不见砂金的人影。
“在哪呢，教授？”
熟悉的声音从耳机传来，拉帝奥打开了通讯。
“怎么，终于发现自己一个人不行了？”
砂金轻笑一下。
“我在平时吃饭的地方等你，用你的说法，我只等你十分钟。”
饭店很近，等到拉帝奥走到砂金对面坐下，也不过只花了六分多钟。
“六分三十六秒，挺准时啊教授。”
拉帝奥四下看了看，装点温馨的饭店此时空无一人，桌上也只摆了两杯香槟——是他们初遇时的那种，拉帝奥把嘴里的酒液咽下，他对这个味道可太过熟悉。
“有什么事吗。”
拉帝奥看着砂金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，从大小来看，里面只能装下戒指。果不其然，一枚指环静静地躺在中央。
“礼尚往来，教授。”
拉帝奥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，终于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往来了一下，砂金不给他迟疑的机会，他牵起拉帝奥的手，不由分说地把戒指推上了他的小拇指根处。
“……什么”
他看着小拇指的指环，还没来得及理解对方为什么把戒指套在这根手指上，眼前已经越来越暗。他隐约看着对面的人站起身，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。他隐约感受到自己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，随后是唇。
“做个好梦，拉帝奥……”
“你不是问我的名字吗，现在我告诉你……”
“我叫卡卡瓦夏……”
他看见两个紧挨的名牌，看着自己的名字印在上面。他看见自己和金发男孩愉快的聊天。他看见男孩坐在火海中，紫色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。他看见门外幼小的自己拿着根铁丝努力戳刺着锁芯。他看着自己的嘴开开合合，神色慌张。他随着开合的口型，念出了那个皮囊之下的名字。
“卡卡瓦夏……”
他看见自己被组织收养，谨慎的性格让他被培养成一名清道夫。他白天在阳光里撒欢，晚上在泥潭中打滚。他知道太多，所以他想抽身。他知道太少，连最亲近自己的人都忘了个干净。泪水从眼角滑落，但他仍然沉浸在梦里。
“卡卡瓦夏……”
门被一脚踹开，砂金掐着一人的脖子，把那人重重地甩在男人面前。男人只是默不作声看着砂金的动作，直到砂金走到他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脑门。
“你先别急。”男人举起双手。“你不确定一下他在哪吗？”
砂金眉头一皱，警惕的同时分心看了一眼定位。定位没有变化，他舒了一口气，重新抬头看向男人。
“只剩你了。”
“我没想到会是你，哎呀，真是好人没好报呀。”
“你是好人吗？”
男人无谓的耸耸肩，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，上面赫然显示着倒计时。
“很可惜，卡卡瓦夏。”
他大笑起来。
“有你陪葬我很开心。”
“砰——”血洞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，男人笑得可恶，眼睛紧盯着砂金，直到黯淡下去，他一头趴在了桌上。砂金颤抖着收回了手，把枪塞回了枪套里。滴滴的声音彰显着爆炸将近。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——密不透风的房间，死去的人，危急的情况。不一样的是，这次没有一个维里塔斯•拉帝奥在外面等着了。
“砂金！”
门被用力拍响，砂金眨了眨眼，有些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卡卡瓦夏！”
他背对着门的方向，直到听见枪响，门被用力撞开。拉帝奥看着被包裹在护甲里的砂金，冲了过去。他第一次抛却了冷静的外表，神色慌张，抓住了砂金的手腕。
“走！”
“来不及了……”
他轻轻的说。
“你不该来的。”
几十秒。
砂金转过身，深深凝视着面前的人。
“走吧，现在。能跑多远是多远。”
拉帝奥着急地扯着他，但他好像下定了决心，低下头纹丝不动。
“我想你和我一起活着，卡卡瓦夏……”
爆炸声响起，砂金隔着护甲，抱住了眼前的人，顺着爆炸的气浪，从大楼外坠落。这看上去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了。砂金眼前闪过了这短短却又漫长的一生，突然想到了一天。
那天的阳光很明媚，砂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，手里捏着一个指环，对着阳光正看着。拉帝奥送的指环，砂金心情很好的对着阳光看了许久，突然福至心灵，侧身对着坐在小板凳上看书的拉帝奥问出了一个问题。
“如果哪天我快要死了，我应该和你说些什么呢？”［1］
拉帝奥瞥了他一眼。
“别想这种不吉利的。”
砂金笑了笑，又躺了回去。
“我会说……”
“我爱死你了，拉帝奥。”
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莫名其妙的爆炸，没有影响太多人的生活。有人仍然在黑暗中摸爬滚打，但有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黎明。
“拉帝奥！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今晚吃什么？”
“喝粥。”
“我要吃肉！！！！”
“得了，病号没有选择的权力。”
拉帝奥板着脸，看着躺在床上的砂金。坚固的护甲保住了两人一命，但巨大的冲击让砂金不可避免的受了伤。养了几个月后，砂金终于对千篇一律的伙食提出了抗议。
“那要喝瘦肉粥。”砂金不放弃，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。
拉帝奥什么也没说，走出了房间。当他站在灶台前，正把肉末往粥里添的时候，突然被人搂住了腰。
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。”
砂金摸上他的手，两个差不多样式的银环箍在两人的无名指上，拉帝奥腾出一只手搅拌了锅里的粥，突然问了个问题。
“为什么当时要把它戴在我的小拇指上？”
砂金笑了笑。
“想让你永远记得我。”
他是个卑劣的人，自私地想在自己死后用指环帮他拒绝所有人。
可是他不希望他死。
所以他改变主意了。
“粥好了，把你的手松开。”
“给我点甜头吧，拉帝奥。”
拉帝奥沉默了，耳朵可耻地有些发红。
“先吃饭。”
“知道啦！”
楼下的小路两旁，月季花开了一路。
小路上，是紧紧牵着手的两人。
End.
［1］最后濒死前的话参考了游戏《红弦俱乐部》主角最后坠楼的一幕
砂金落地快乐！！！
祝各位十连双金稳稳拿下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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